1937年罗振玉全家曾合影于旅顺,三代人共二十三位,可谓大团圆。此照多见于书刊,为大家所熟知。然笔者手头有一张罗振玉一家拍摄于1929年的合影,人数虽不及前照,只有十七人,但其拍摄年份要早于前照八年,也值得我们关注。
这张照片上的人是经过罗振玉三孙女罗珊指认的,可以说准确率百分百。
照片中老一辈坐者为罗振玉,字叔蕴,号雪堂,时四十六岁,是我国近代著名的国学大师,中国近代教育家、考古学家、金石学家、敦煌学家、目录学家、校勘学家、古文字学家,中国现代农学的开拓者,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奠基人。一生著作达189种,校刊书籍642种。雪堂公右侧为继配夫人丁氏(大年),左手为四弟罗振常,字子经,号邈园,是近代学者、藏书家兼书商,精通目录学,曾助罗振玉到河南安阳收购甲骨,编印金石著述等。
第二代中,有长子罗福成及何氏夫人(后排右四、右五),四子福葆及陈氏夫人(后排右三、左二)、五子福颐(后排右二)和五媳商静宜(后排左一)。雪堂公的几位公子都是做学问的,包括英年早逝的福苌。他们在考古学、金石学、古文字学诸多方面都是专家。如福颐系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在印学上造诣极高,影响深远。福颐夫人商静宜也是一位史上少有的女篆刻家。
第二代中还有三女罗孝纯(蔓华)(后排左三),是王国维的儿媳。罗、王晚年不和,据说因她而起。
此照第三代中有四男三女,其中长孙罗继祖(后排右一)最有成就。他没有进过学校,从小就在罗振玉身边,跟祖父学国学,学做人。然长大后却长期从事教育工作,曾任吉林大学历史系教授,学术成就多多。二孙承祖(振常左手边)、三孙绳祖(雪堂公怀抱者)、四孙兴祖(丁氏怀抱者)。孙女中长孙女罗瑜(完白)(前排左一),长子福成出,适山阴樊氏,定居上海。二孙女罗玖(前排左二),小名米米,三子福苌出,该女命苦,父母早丧,享年也只有十二岁。三孙女罗珊(丁氏右手前),是笔者的五舅妈。这是刘鹗、罗振玉两家再次联姻。罗振玉长女嫁给了刘大绅(季英),罗珊的先生就是季英公第五子厚祜。罗珊老人2016年离开人世,享年八十九岁。
此照的拍摄时间是这样推断的:《永丰乡人行年录(罗振玉年谱)》1928年条记载“四月,四孙兴祖生,福葆出”。又1929年条记载“十二月,次孙女玖以肺炎暴殇,年十二”。观照片手抱之四孙兴祖年约一周岁,约于1929年上半年,此时二孙女玖得以入照。此照最晚应在1929年12 月。拍摄地点应是旅顺,《年谱》第103页“1929年”条有载“旅顺新居筑于新市街扶桑町,在将军山巅,面海背山……市远故尘嚣不到,而海山景色近接几席”。照片背景虽不见全貌,但西洋建筑风格与庭中扶苏花木却十分明显,故断言为旅顺新居。
据笔者所知,照片中人尚在世的唯三位孙子了,最小的兴祖也奔九旬了。我们不禁要感慨人生苦短,好好保重,珍惜当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