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溥仪故居

1984年12月，由香港新昆仑影业有限公司和中国电视剧国际合作公司联合摄制的影片《火龙》在北京开拍。

北京西城区东冠英胡同40号，是位于胡同西头路南的一处住宅，这里是溥仪生前居住的地方，现在完全按照过去的情形重新布置一番。在一套两居室的房间里，外间墙上挂着毛主席像，贴着毛主席语录，卧室的墙上挂着梁家辉（在影片中饰溥仪）和潘虹（在影片中饰溥仪最后一位夫人李淑贤）刚在附近照相馆拍的合影。院子里搭起了大棚，布置了各种灯具。

在拍摄现场，我遇见该片的编剧和导演李翰祥先生。李先生的《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已为内地观众所熟悉。李先生告诉我，拍《火龙》主要是反映溥仪后半生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拍出他的欢乐、他的忧愁。李导演对我说：“我想用‘生于忧患，死于忧患’概括溥仪的一生，他是一位充满人情味、趣味性的传奇人物。作为一位皇帝，他没有像历代帝王修建陵寝，而是在‘文革’的特殊年代里被火化，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条火化的‘龙’。这即是本片取名《火龙》的涵义。”  李导演说，这将是他编导的最后一部影片，他的两个女儿李殿朗和李殿馨分别饰演溥仪的皇后婉容和嫔妃李玉琴。

二十六岁的香港演员梁家辉身穿普通蓝布制服，胸前佩戴毛主席像章。他饰演的末代皇帝就是这么普普通通，同他过去饰演的至尊至上的咸丰皇帝真是判若两人。为了演好这个末代皇帝，他看过不少关于溥仪的书籍资料。他告诉我，他认为溥仪前半生一直是个傀儡，被政府特赦后，才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自食其力的公民。他与李淑贤结合后，把自己的纯真感情完全释放出来，并接受了李的一份真情，逐渐学会了作为一个普通公民应该做的许多事情。我问起梁家辉的艺术追求，他在我的本子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与其说人生如舞台，倒不如说舞台如人生。”

梁家辉尽管曾在李翰祥执导的《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中扮演过咸丰皇帝，这次又在《火龙》中扮演末代皇帝溥仪，但他在日常生活中却是一个十分活泼，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人，根本没有一点“皇帝”味儿。

小孩打“皇上”

拍摄间隙，梁家辉与参加拍摄的群众小演员乱打乱闹，小朋友们高呼“打倒皇帝”的口号，有个孩子一头向他撞去，把他撞了个大屁股墩儿。他站起来掸掸土，不以为忤，反以为乐。我抓拍了这一镜头（图1）。

“皇帝”背媳妇

梁家辉对李翰祥导演的女儿李殿馨（在影片中扮演溥仪的妃子李玉琴），就像对待自己的妹妹，真诚而坦率。有一次他居然背起李殿馨满屋子跑，惹得我和孩子们都大喊：“皇帝背媳妇了！”（图2）

本片的副导演是北影的周七月。他那年三十七岁，显得十分内向。他是周巍峙和王昆的长子，“文革”中受父母的牵连坐过牢，粉碎“四人帮”后开始从事电影工作，完全自学成才。我请他谈谈感想，他淡淡地说：“这几年主要是向老导演学习。同海外人士合作这还是第一次，李导演在艺术上有许多独特的东西，我同他合作，一定能有不少收获。”

潘虹不大愿意接受采访，当我问到她此次拍片的体会时，她沉思了好长一阵，才闪动着大眼睛说：“同李导演虽然是头一次合作，但他过去拍的片子我看过一些，《倾国倾城》我看过好几遍。我对他很钦佩。这次临来时刘晓庆告诉我，李导演注重人物的自然真实。所以我的想法不多，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作为扮演李淑贤的演员，我要做到让她本人满意，让广大观众满意。”

李翰祥在给梁家辉、潘虹等说戏

李翰祥在给李殿馨说戏

在李导演给主创人员和女儿李殿馨说戏时，我都拍了照片（图3、图4）。

摄于溥仪故居。前排左起：周巍峙之子周七月、李翰祥、邹士方；后排左起：潘虹、梁家辉、查浚。

左起：邹士方、潘虹、梁家辉在溥仪故居留影。  查浚摄

邹士方与李翰祥之女李殿馨（前排左二）、《火龙》剧组小演员合影。

图5和图6是我在拍摄现场，与主创人员的合影。图7是我与李殿馨及群众小演员们的合影。现在这些小演员也应该是快四十的人了，不知他们现在哪里。

在全国政协大院

1985年1月至2月，《火龙》剧组来到溥仪生前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全国政协大院拍摄。剧情是：溥仪特赦后不久，被安排为全国政协文史专员，住在全国政协大院的宿舍里。他与李淑贤结婚后有段时间也曾住在这里。

全国政协大院是清代顺承郡王府旧址，亭台楼阁，古色古香。在剧组拍摄过程中，我拍了一些有意思的照片。

潘虹在《火龙》拍摄中

潘虹（右）在与外国记者交谈

潘虹在宿舍读信

《火龙》拍摄现场，半夜溥仪玩蛐蛐。李导演在为两人说戏。

图8是潘虹在大院内洗衣服，图9是她引领外国记者走进政协大院，准备与溥仪共同接受采访。照片上的潘虹都在笑，笑得很亲切，很自然。图10是潘虹在宿舍里读信。图11是溥仪半夜在床上捉蛐蛐，李导演在为两位主角说戏。

梁家辉为北大留学生齐鸦哥整理发型

梁家辉在全国政协院里玩双杠

梁家辉是个闲不住的人，北大留学生齐鸦哥在剧中扮演外国记者，他去帮化妆师为齐鸦哥整理发型（图12）。拍摄间隙，梁家辉见顺承郡王府院内有双杠，就像模像样地在上面练起来（图13）。

“皇帝”睡着了

那天在全国政协礼堂拍摄与李淑贤举行婚礼的镜头，因过于疲倦，梁家辉旁若无人地在沙发上睡着了（图14）。

国画大师娄师白（右）在与梁家辉交谈

图15是国画大师娄师白先生在全国政协礼堂与梁家辉交谈，跨界合影，实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