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照相簿中,有一张几十年前拍的“全家福”(图1):照片拍得不错,七十多年过去了,一点没有褪色,依然是那么清晰。这是老爸和老妈带着我们三兄弟在一家照相馆拍的。老爸一脸严肃地站在后面,老妈抱着三弟坐在椅子上,我和哥哥站在老爸身前,全家人竟没有一张笑脸。那时我只有5岁,傻乎乎地歪着头,两手紧靠在裤缝上,神情似乎有点紧张。拍照的经过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长大后,我每看到这张照相时,总感到有些遗憾。最使我不解的是,为啥老爸一严肃,还剃了个光头?我曾问过老妈,她告诉了一些使我终生难忘的旧事。
老妈告诉我说,老爸剃光头是事出有因。老爸自幼丧父,十五岁就离乡背井从江苏一个小县城来到北京,在一家公司里当练习生。他一边工作,一边上青年会夜校,学英语,学会计。拍照那年,他已经在北京一家保险公司当会计了。爸妈是1934年结婚的,第二年有了一个女孩,就是我从未见过的姐姐。1937年夏天,爸妈带着姐姐到天津去走亲戚,姐姐突然发起高烧,他们连忙往北京赶。可是正逢日本鬼子发动卢沟桥事变,铁路不通,公路断绝,他们在火车站等了两天两夜,硬把姐姐的病给耽误了。回到北京不久,姐姐终于撒手人寰,这给爸妈留下了终生难忘的痛苦,种下了对日本鬼子的深仇大恨。
图2
近年,有亲戚从箱底找到一张有我姐姐的照片(图2),她是那样漂亮,那么可爱,我失去了这么好的大姐,打心里感到遗憾。从此,我每年给爸妈上供时,总会多放一副碗筷,那是给我从未谋面的姐姐朱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