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时期,国民革命军29军大刀队曾在喜峰口大败日军。这组照片大多数都是当年29军驻守在喜峰口一带时的珍贵留影。
喜峰口位于河北省迁西县与宽城县接壤处,是燕山山脉东段的隘口,古称卢龙塞。东汉末年曹操与辽西乌桓作战,东晋时前燕慕容进兵中原,都经由此要塞。关于喜峰口的来历,相传古时兵荒马乱的年代,有一戍边士卒远征多年未归,其父四处寻觅,父子相逢于山下,相拥狂笑,喜极而亡,后葬于此处,当地百姓称此地为“喜逢口”。后讹称为“喜峰口”。明景泰三年(1452)在此筑城置关,称喜峰口关。自此,这一名称沿用至今。
喜峰口长城在建筑上主要是基于军事上的考虑。该口分为关城和城堡两个部分,城堡坐落在群山包围的盆地里,四面用条石砌成,非常坚固,城墙有两丈多高,关门上建有十三米高的镇远楼。关城建在城堡北面,三面临山一面靠河,由三道套城组成,关与关之间由坚固的石基砌墙连成一体。城墙的六个接触点均设空心敌楼,西城墙又与长城主体相通。喜峰口呈“凹”字形。周围群山巍峨,河水萦洄,两峰对峙,一峪中开,苍凉雄劲的长城起伏在山脊,盘旋在谷底,左右皆高山对拱,地势十分险要,每相隔一千米左右,便耸立着一座烽火台,是长城的重要关隘。29军的侦察员对此曾这样描述:“喜峰口两侧,群峰矗立,险要天成。长城依势蜿蜒,华北赖以屏障,诚为兵家必争之地。”
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九一八事变、侵占我国东三省,加紧了侵略华北的准备。1933年元旦,日军在京都门户的榆关制造事端,随即炮击临榆县城(今抚宁县)。驻临榆的东北军第九旅何柱国部官兵忍无可忍,奋起还击,揭开了长城抗战的序幕。1月3日,榆关失陷,城内商号、民房毁于日军炮火者五百户以上,民众死伤千余人。日军攻占榆关后,又向锦州、通辽、绥中等处集结兵力,企图三路进攻热河。
3月4日,日军服部旅团从凌源出发攻占冷口长城,并四处张贴布告,声称“此次本军承满洲国政府请托,来此痛剿……”为保卫长城,打击日寇的嚣张气焰,国民革命军第29军军长宋哲元,师长张自忠、冯治安、刘汝明,旅长赵登禹等奉命承担迁西至遵化一线一百五十余公里长城各口阵地的防御任务。
29军的前身是冯玉祥创建的西北军。面对日寇的疯狂侵略和烧杀抢掠的罪恶行径,全军将士怒发冲冠。29军后援会临时伤兵救济医院的门框上写着杀敌报国的豪言壮语:“壮志饥餐大和肉,笑谈渴饮倭寇血。”29军士兵基本来自北方各省,尤以冀、鲁、豫三省为多。他们体格强健,作风淳朴,吃苦耐劳,军纪严明。临时伤兵救济医院墙上斑驳的字迹还写着29军在1932年立下的誓言:“誓遵道德,切实履行,忠孝信义,仁爱和平;誓扶正气,强国固本;誓绝嗜好、誓守纪律、誓爱民众、誓御外侮……,誓遵六誓,努力实行,同心同德,奋斗牺牲。”
长城抗战时,29军的装备很差,全军只有野炮、山炮十余门,重机枪不过百挺,轻机枪每连只有两挺,步枪多为汉阳造和山西仿制的三八式。虽然武器落后,但全军将士均有尚武精神。士兵人手一件标志性武器——青龙大刀,在夜袭日军时发挥了重要作用。
3月9日,日军铃木、服部旅团攻占喜峰口,当天刚接防的29军37师109旅217团,在王长海团长率领下实施反击,毙伤日军百余人,夺回喜峰口。面对日军猛烈的火力反扑,中国官兵只能凭劣势装备依托长城顽强抗击。3月10日至11日,大刀队在喜峰口与日军展开白刃格斗。战士们高呼着:“大刀大刀,雪舞风飘。杀敌头颅,壮我英豪!”在激烈的交战中,喜峰口多次易手,29军许多战士壮烈殉国。当喜峰口再次被日军占领后,109旅旅长赵登禹、副旅长何基沣仔细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形势,他们认为,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只能智取,不能强攻,应以夜袭的方式,出其不意地反击日军。何基沣激励官兵道:“国家多难,民族多难。吾辈是受人民养育之军人,当以死报国!战死者光荣,偷生者耻辱!”于是,从大刀队中组织起五百人的精兵强将,分左右两翼突袭日军。左翼大刀队经松树胡同、走马哨,出潘家口至兰旗地、蔡子峪一带,袭击后杖子、喜峰口以北的日军步兵和骑兵宿营地;右翼大刀队出铁门关,经炮岭、闯王台至白台子、刺峪一带,袭击日军炮兵阵地。身背大刀的勇士们攀垣越墙,分头摸进各村敌营。骄狂的日寇都在呼呼大睡。大刀队的勇士们抡起大刀横砍直劈。有个年仅十九岁的战士名叫陈永,一人就砍死十三个鬼子。109旅旅长赵登禹,受伤不下火线,亲自率领大刀队向日军炮兵阵地发起进攻,歼敌六十余人,缴获大炮十八门。
喜峰口捷报传到上海,作曲家麦新连夜谱写了高亢激昂的《大刀进行曲》,副题为“献给29军大刀队”: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二十九军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咱们二十九军不是孤军。看准那敌人,把它消灭!把它消灭!冲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大刀进行曲》最初是为了鼓舞“29军的弟兄们”坚持抗战,后来,随着它雄壮的旋律响彻全国,歌词也有所改动。被推选为中国优秀抗战音乐。
29军及其大刀队在喜峰口血战日寇,一战成名,喜峰口防线经多次激战始终屹立不倒。当年的日本《朝日新闻》也不得不承认:“明治大帝造兵以来,皇军名誉尽丧于喜峰口外,而遭受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喜峰口之战对骄横狂妄的日寇给予了沉重打击,鼓舞和坚定了全国人民的抗日决心。29军大刀队名震天下,成了抗战初期中华民族抵御外侮的英雄偶像。
29军军长宋哲元
29军军长宋哲元(左三)在河北迁西县
古北口水关长城
守卫在喜峰口长城上的29军士兵。
练兵场上的29军大刀队。
罗文峪前线战士缴获的日军布告。
为29军官兵们运送慰问品的民众马车队。